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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死一只鸽子11_焦点快看

来源:哔哩哔哩    时间:2023-06-17 21:05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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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浏览器的搜索框里输入“地下11楼的森崎”,然后惊讶地发现,真的有这样一个Up主。

我点开她的视频,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

(资料图)

我是一个二流的小说家,也出版了几部作品。我是属于写东西很快的那种人,但是有一部作品,却写了有段时间了。原因在于,这部作品的灵感来自于我做的梦,有三个多月,我一直梦到一个女孩子,她和我聊天,和我冒险。等到这个女孩不再出现的时候,我才完成了这部作品。

写完的时候,我有点犹豫。一是这部作品就是记录梦里的事情,虽然很神奇,但是对于小说来说,却有点平淡了。一个因为目睹凶杀案被人用锄头杀死的女孩,一个沉浸在小说里有些魔怔的小说家,这并不是什么十分新鲜的想法。二是,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它投出去,因为这个梦对于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,所以我不太想把它和别人分享。

这个时候,我看着稿件,对于梦里女孩喜欢的一个网上的UP主产生了兴趣。她给我唱了好多她的歌。“地下11楼的森崎”,名字很有意思。既然是我的梦,这样一个风趣可爱的Up主,又是源于我怎样的动机产生的呢?

我随手在网上搜了一下。真的有这样一个人。而且,那些歌,她真的唱过。

这位叫做森崎的Up主既然在我梦里如此详尽地出现,那我应该看过她。可是,我既然如此了解她,为什么我却什么都不记得?

也许,我有过一段不为自己所知的记忆。也许,我存在另一个人格?甚至,梦里的那个女孩就是我的另一个人格?作为小说家的我开始胡思乱想。

不不不,这不太可能。我说服自己。然后一个想法进入了我的脑子:既然森崎是真的,那么,梦里的那个女孩呢?我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这个名字:

“黄雯”。

然后看到了这样的消息:“女子返乡尸体被发现于村外,警察初步认定为他杀!”

虽然照片很模糊,并且打了码,但我还是认出了衣服,和梦里那个叫“黄雯”的女孩一样。

看看时间,就在我第一次做梦之前不久。

第二天,我去报社找到编辑老赵,说自己有事情要出去一趟,答应他的稿子可能得延后。

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?”老赵问我。

“是的。”我说,“一件私人的事情。”

“好吧,那我不问你了。早点回来,别让我太为难。”老赵说。之前的几次合作,我交稿子都很利落,老赵还是相信我的。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别和我客气。我看你印堂发黑,要小心一点。”

“印堂发黑?”现在的我对这个词很敏感。

“哈哈,我就是说你看起来不太健康,精神不太好。”老赵说。

“老赵,你经历的事情多,我问你个问题。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?”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了。

“这个,我不太信。”老赵说,“做编辑这些年,我听到过很多灵异故事,但大多数都是骗人的,有一些亲历者深信不疑,但也只是心理幻觉罢了。不过——”

“不过什么?”

“我以前遇到过一个人,祖上是给人驱鬼的。据他说,在很早以前,鬼还是会碰到的。但是,人口越来越多,空气越来越糟,即使夜间,也已经不适合鬼魂出没了。”老赵说,“鬼都没有了,驱鬼就成了屠龙术,这个职业就渐渐没落了。”

“如果有鬼的话,你觉得鬼能附在人身上吗?”

“那要看你说的附身的程度了。如果是电影里那种可以控制活人的身体,那就不太可能了。活人身上阳气重,按我的理解,活人都有自己的意志,会排斥鬼魂的接近。”老赵说,“但如果一个人意志薄弱,身体虚弱,那么一定程度上的幻觉是可能的。尤其当这个鬼魂生前就和这个人有关联。”

“如果睡觉的时候呢?”

“睡觉是一个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,当然容易被趁虚而入。这时候人就会做各种奇怪的梦。还有人会收到故去亲人的托梦。但是,你怎么确定这是因为鬼魂还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?” 老赵深深看了我一眼,“你小子做春梦了吧,对一个单身青年来说太常见了。”

“不是春梦,就是连着三个月梦到同一个人。”我透漏了一点。

“那就更不可能了。你要知道,两个灵魂发生联系是一件危险的事情,对于鬼魂来说,没有身体的支持更加如此。如果在梦境里真的去交流,那鬼魂要附身在人身上,这对鬼魂来说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,三个月太长了。除非——”

“除非什么?”

“据说这世上会有很少的人,他们的灵魂很契合,这样附身就没那么有害。但还是说不通,因为在你醒着的时候她怎么办?没有鬼魂可以在世间流浪三个月,在这个污浊的时代更是这样。当然,这只是一种说辞罢了,鬼魂存在吗,如果存在,鬼魂是什么样的,恐怕没有人知道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“放心吧,你印堂发黑肯定是胡思乱想没睡好的缘故。”老赵拍拍我的肩膀,“这对一个小说家来说不算坏事。注意休息就好了。”

“我会尽快回来赶稿的。”我告别了老赵。

花了半天功夫我才赶到案子发生的那个山村。天色已经有点暗了,这时候走山路其实有点危险,但我还是上路了。山上第一户人家看起来有点破败。山里的人家休息得很早,路上看不到人,我扯着嗓子朝里边喊:“有人吗?有人吗?”

从里边走出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。

“这里是岳村吗大叔?”我微笑着询问。

“是啊,你是——”大叔说。

“我想问一下,有个叫黄雯的,三个多月前去世的,是不是这里的?”

“是这样,你——”

“我是黄雯在外地的朋友,听说了她的事情,所以想慰问一下她的父母。”

“是这样啊。她的父母在村子那头住着。”大叔指了一下,“算了,我带你过去吧。哦,对了,那边是黄雯尸体发现的地方,趁天没黑,你要去看看吗?”

“好吧,去看看吧。”我说。

于是我们又往回走。我看看山里还有山下有田地,就问:“大叔,这些地是你们山里人开垦的吗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这样啊,那你们家里应该都有锄头吧?”

“锄头?肯定啊。你问这个干嘛?”

“随便问问,城里没见过种地。”

“啊,到了。”大叔指着路边的山沟说,“就这里。你小心点,还是很深的。我们刚开始都以为孩子是夜里走路不小心掉下去摔坏的。后来警察经过查验,说是被人杀的。可是还是没查出来谁干的。”

我探头朝下边看。有些看不清楚。然后我感到背上被推了一把,就摔下去了。

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。我忽然意识到,这个中年人就是杀死黄雯的凶手。然后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。

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看见茫茫的雾气。我感觉有人牵着我的手,转头看到了黄雯。“我知道你已经死了。”我说。

“现在你也一样。”她笑着说,眼里有一点悲伤。

我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。

“唉,我应该和你说清楚的。”黄雯说,“我总是不想节外生枝,所以没多说,对我的父母也是这样。”

“这里是哪里?”我问。
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说,这里是不同于人间的地方,每一个死去的灵魂都会来到这里。”黄雯指着远处,那里似乎雾气更深了,“在那里所有人会等着踏上轮回,我是这么猜想的。我本来也是这样,只是忽然感觉到了你。还好我终于叫醒了你。”

“我还能回去吗?”我说。

“来到这里的灵魂都浑浑噩噩的,就算有极少极少的人醒过来,也会迷失在这片雾气笼罩的世界,最后再次意识陷入混沌,走上轮回的路。”黄雯说,“不过,我可以。”

“你可以?”

“对啊,那三个月,我每次从你的梦里面出来,就会渐渐失去意识,来到这里。然后我醒过来,再去找你。我实在舍不得那个人间。”黄雯说,“只是,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灵性的丧失,我知道这对你和我都没有好处,这才告别了你,准备去轮回。”

“我——”

“我知道你还想回去看看。”黄雯说,“而且你必须回去。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,但你,死去没有多久,我想,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。”

我看着她的眼睛,说:“那我们怎么走出去?”

“你仔细听。”

我竖起耳朵,闭上眼睛。

“抱歉,我什么也听不到。”我说。

黄雯笑了,说:“我能听到歌声,我用了很久才知道,那是森崎的歌。就是这歌把我唤醒的,也是这歌,指引我回家的方向。”

她再次牵住我的手,仿佛过了很久,又仿佛很短暂,我看到了人间,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。

“我们要赶快了。”我们朝着山村赶去,快到达的时候我们改了方向,因为我感觉我的身体在另一处。那是一个医院,我的身体在手术室里,但我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看到了把我推下去的大叔。

“这就是杀死你的那个人。”我说。

“是他。”黄雯说。

“他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我说。

“不要去想了,你该回你的身体里了。”黄雯说。

“我——”我说不出话,分别来得太快。

黄雯抱住了我。我们都是灵魂,所以我们深刻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那种强烈的眷恋。“不要忘了我。”黄雯说。

“不会的,我忘不了你。”我说。

“这是约定。”

“一生的约定。”我说。

黄雯放开了我。“假如你活下来,帮我关照我的父母。”

“我会的。”我说。

我们进了手术室。我进了自己自己身体,再也看不见她。

医生说我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。他们本来只是尽人事而已,没想到我真的活下来了。

两天后我才醒过来,等我情况稳定了之后,警察来找我,有些事情需要我配合。

“你出事是意外还是——”

“我是被人推下去的。”我说。

“你还记得是被谁——”

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,但我知道他是岳村村头第一户人家。”

“是这个人吗?”警察把手机凑到我眼前。

我点点头。

“你和他什么关系,我们想知道事情的经过。”

“我并不认识他,那天我到岳村,是为了一个叫黄雯的人,我想你们警察应该知道这个人。”

“是的,这个案子我们也在办。你和黄雯——”

“我并不认识黄雯。我是一个写小说的,我对这个案子有点兴趣,所以才到这里打听点情况。我想的没错的话,这个人就是杀害黄雯的凶手,那天他带我到发现尸体的地方,大概我的哪句话让他产生了误会,他把我推了下去。”

“那时候几点?”

“应该不到晚上七点。”

警察在纸上写着什么,才对我说:“这个人叫宋学山,已经服毒自杀了。他送你来的医院,他知道你脱离了危险,大概出于害怕,当天就自杀了。”

“他送我来的医院?”

“是的。从时间来看,他应该是在推你下去过了大概四个小时以后,主动找到了其他村民,一起送你去的医院。”

“他为什么这么做?”

“我们也不清楚。他留下了遗书,说自己杀死了妻子还有黄雯,自感罪孽深重。”警察说,“我们大概还原了事情的经过。但是我们希望你不要私自向外透漏这些事情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我说。

“黄雯的案子,宋学山一开始就是我们警察怀疑的对象,因为他住村头,是离凶杀现场最近的。而且在调查中我们发现,宋学山的妻子失踪了。据宋学山本人讲,他妻子是在发现黄雯尸体的那天不见的。他去看热闹回来妻子就不见了踪影。他的妻子据本村的村民和宋学山说,是一年前拐卖来的,逃走过好几次,所以宋学山并没有报案。我们一直怀疑两个案子有点关系。

“宋学山自杀后,我们根据他遗书里写的,加派了人手搜寻,找到了他妻子的尸体和一起被埋的凶器。结合当前证据,我们认为遗书的内容是可信的。那天宋学山和妻子发生了争吵,失手杀死了妻子。因为是夜里,加上他住的地方离其他人家比较远,所以并没有人发现。

“但是那天恰好黄雯从外地回来了,遇到了准备弃尸的宋学山,然后被宋学山用带着的锄头杀害,在这个过程中黄雯掉下了山沟,因为下边太深了,宋学山不好处置,也或者他抱有侥幸心理,总之黄雯的尸体第二天被发现了。”

我听黄雯讲过事情经过,的确是这样。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对警察提起了。

警察继续对我说:“至于他送你去医院,我想,只能归结为良心发现了。他大概也没想到你真的活了下来。长久的心理压力之下,他终于崩溃自杀了。”

受了这么重的伤,我只好在医院好好养伤。老赵的稿子自然耽误了,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了。身体好一些以后,我去找了黄雯的父母,把事情告诉了他们。黄雯曾托梦给父母,他们对此将信将疑,但当时确实极大地安慰了他们。他们听了我的话,抱在一起长久地痛哭。

征得他们允许,我把根据梦里经历写的小说和之前答应老赵的稿子一起交给了他。

“写得很好,就文学性来说,其实比你以前写的那些要更好。但是,你也知道,现在的市场不一定喜欢这些东西。所以我得回去和主编商量。”老赵说。

“我懂。”我说。

“不过,这个小说应该是你和我提过的那个梦吧,和你后来外出受伤住院有什么关系吗?”老赵很精明地说。

“你别瞎猜了,老赵。”我笑着说。

小说出版以后我送了黄雯的父母一本。我笔耕不辍,渐渐得到了读者和同行的认可,二十年后,我已经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一个作家了。

“您一直单身吗?”新书发布会上,一个女孩站起来,问了我一个和其他记者不太一样,挺像她这个年纪的女生会问的问题。

“是的。”我说。

“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?”女孩问。

“是的。”我说,“但是,这个缘由我并不太想说出来。”

之后的新书签售,我又看到了女孩。她把书放在了我面前,新书的上面有一本小小的泛黄的旧书。那是我根据梦写的那本小说,实际上,从那以后,这本小说并没有再版过。

“可以在这本小说上帮我签名吗?”女孩问。

“当然可以。”我轻轻翻开小说,“就算是我的老读者也很少有人读过或者喜欢这本小说。你竟然会有,真的很令我惊讶。”

“它对我有特别的意义。”女孩说。

“对我来说也一样。”我说。

“请问,您单身和这本小说有关系吗?”女孩问。

我抬头看看她,有些诧异。我看着她的眼睛,心里有了异样的波动。

“是的,那是藏在我心里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故事。”我说,“你想我写些什么呢?”

“这样写:

从迷雾中醒来

我听见她的歌

这歌来自地下

指引我回家的路

我穿过黑暗

进入迷离的梦

梦醒的时候

我以为我会忘记一切

直到我听见她的歌

从迷雾中醒来”

我写下这几行字,皱着眉头。

“最后写上:致黄雯。”女孩说。

“黄雯?”我问。

“是的,雨字头雯。”

我写完,女孩收起书。

“你——”我想问些什么,她却起身离开了。

我发着愣,可是看看后边等待的读者,只好继续新书签售。

好不容易结束,主持人却还想要我再去整点什么,我立刻拒绝了,“抱歉,我之后还有事情。”我看看手机,“实际上,我已经有些迟了。”

主持人只好放弃了。

“对了,之前发布会提问的那个女孩子你知道她吗?”我问主持人。

“哪一个?”

“问我是否单身的那一个。”

主持人暧昧地笑了。

“我不是很清楚,但是那边应该会有记录,我之后查一下发给您,您看可以吗?”

“好的,多谢。”我说。

我离开了会场,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边。

我进了一个很小的巷子里,敲门进了一幢小小的房子。

我取出一个鸽子模样的胸章佩在襟上,屋子里的人都对我和善地笑了。

这二十年来,我一直听森崎的歌,像这样的森崎同好会活动,已经参加过几次。

我进了里屋,看到那个女孩,静静坐在沙发上。

我坐在她身旁,她对我微微一笑。

“你让我写的那首诗,还有那个名字——”我嗫嚅着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女孩说。

我疑惑地看着她。

“抱歉我把你忘了,我无意中听到了森崎的歌,我觉得很熟悉,我去找了她的歌,我一直去听,然后才断断续续想起了一切。”女孩说,“只是,在我们真正见面之前,我必须确认你的心意。”

“你是——”

“我是。”

“怎么可能?”

“大概是因为,我是唱着森崎的歌上路的。”

不远处响起了歌声,那是部分鸽迷在合唱森崎的歌。她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。

“可是,我们的年龄已经差太多。”我叹息。

“是啊,我比你大太多了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比你大了整整一辈子。”她说。

我抱住了她。

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抱住她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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